新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相公别懵:夫人又装傻了 > 第八十八章 一副劲松图
    万冰玉赶紧一扭头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敏月,“敏月,做宫里的公主好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哎……”敏月躺到她身边,小脑袋挨着她的肩膀,平静的呼吸着,其实这个问题她也经常在想,出身皇族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很幸福,不用像贫苦人家的孩子,每天为生计操劳,可以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要什么就有什么,就连我住的这座宫殿,也是儿时我说了一句玩笑话,说想去天上摘星星,我父皇立马命人建了这座摘星楼,只要爬到最顶端,就可以看见最清楚的星辰……”

    半晌,她又叹了一口气,“但是有的时候,我也觉得公主也有公主的无奈,就像上次和亲,如果不是你们帮我摆平,也许我现在真的要嫁到夜秦去了,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身为皇室公主,我早晚有一天会牺牲自己,为了国家,为了百姓……或者,为了我父皇……”

    万冰玉忽然很心疼身边的这个女孩子,虽然有时候很调皮,很古灵精怪,但她的内心,是玲珑剔透的,是纯善刚强的,她比外表看上去更细腻,更柔软。

    “那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你会想做什么呢?”万冰玉突然有些好奇。

    “我可能会做一个女侠客!仗剑天涯!锄强扶弱!然后遇到一个同样有侠义心肠的男子,跟他一起行侠仗义,走遍大江南北!”敏月说着,眼睛里透出万束光芒,仿佛在说一个宏大的愿望,一个她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万冰玉不禁感慨,真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悲哀,古代的孩子渴望走出深宅绣房,现代的孩子渴望北上广,说多了都是泪。

    “不要灰心,没准,会实现的呢。”

    “冰玉姐姐,你知道我真的很羡慕你,心远哥哥这么疼你,什么都依着你,还带着你到处游山玩水,不像我……连出宫的日子都要受到限制……”

    说着说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呼噜声,扭头一看,不知何时,敏月已经香甜的睡着了,软软的身子像只小猫一样依偎在自己身边,她突然觉得自己像多了一个妹妹一样。

    另一边,怡王府的偏殿里烛火摇晃。

    李文曜与衡心远两个盘腿坐在一张木桌前,桌案上是一壶滤了三遍色的普洱茶,沁人心脾,芳香四溢,整个屋子瞬间笼罩在一阵薄雾中。

    “想必,郡南县旱灾迟迟没有解决的事情,洛大人已经告诉你了。”李文曜端着茶杯,一举一动都张弛有度,翩然绅士之姿。

    衡心远点头道,“嗯,今日我已经去过翰林院了,也跟洛大人商议过了,除夕过完,我就亲自去一趟郡南县,事情总要亲眼见过,才知究竟。”

    听他这么说,李文曜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忧虑,神色黯然了下去,“心远兄肯不辞辛劳跑这一趟,文曜很感谢,只不过……”

    “不过什么?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只是,心远兄此去,务必要当心,朝廷中事,一不留神,便会引来杀身之祸……”李文曜微微动了动身子,觉得双腿有些发麻,便强撑着站了起来,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朝门外走去。

    “吱呀”一声推开殿门,屋外的漫天大雪顿时吹了进来,就连坐在火炉旁的衡心远都顿时觉得寒风刺骨,紧了紧身上的坎肩。

    李文曜的话中话,他当然明白,赈灾从来都是各级官吏争相抢夺的肥差,这其中无数的利害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不留神便会被卷进巨大的漩涡中,越陷越深,最终被吞噬,就算六皇子不去,也会是十六皇子去。

    而无论是他们中的那一个,对郡南府的灾民都不会有什么益处。

    衡心远眼神明灭闪烁,忽然瞥到了屋子书架尽头的墙上,悬挂着一张劲松图,下笔有力,入木三分,有几分熟悉的味道。

    他站起来朝那副画走去,每凑近一点,便觉得心跳快了几分,直到站在那副画跟前,他才完全看清了,左下角的落款处,被人模糊掉了,只隐约可以看出“镇远”两个字。

    这是,他父亲的画作!

    一时间,喉咙里犹如打翻了调味瓶,各种滋味一起涌来,眼眶也在刹那间湿润了,他努力的克制的急速的呼吸,抬起一只手,慢慢的朝那处模糊的印记拂去。

    指尖刚触碰到画轴,便听见李文曜在身后大喊一声,“心远兄!请不要碰那副画作!”

    他赶紧把手伸了回去,略带紧张的道歉,“抱歉,是我失礼了,只是看这劲松图画的十分传神,心中十分敬佩罢了,这是……殿下所作吗?”

    李文曜快跑了几步走到他身边,说道,“不是,是我的一个长辈……这是在我小的时候,他送我的一份礼物,如今他已经不在了,所以这幅画对我有特别的意义。”

    “看来殿下也是重情重义之人……”衡心远心中一阵苦涩,脑中猛地想起儿时,父亲常常带着自己和几个皇子一起骑马练武,有时也练字习画,但自己却连父亲的只字片语都没有留下,全都在那一场家族浩劫中,化为了乌有。

    “心远兄,你怎么了?”李文曜看出他的情绪有些不对,轻声问道,“难道你对这画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吗?”

    “哦……回殿下,我从前看过一副镇远将军的画作,与这幅,有一些相似,所以有些感慨罢了。”

    “镇远将军?你知道镇远将军?”李文曜显得有些激动,原本低沉柔缓的嗓音也提高了几度,仿佛对有人提起这几个字这件事,过分震惊。

    “想必在姜国上下,没有人会不知道镇远将军的名号吧,当年威名赫赫,征战四方,也替朝廷立下过不世之功,岂料到头来却晚节不保,做出叛国一事,实在令人惋惜。”

    衡心远幽幽说道,其实心里已经如刀锥一般了,但是他仍然要用最残酷的方法,去试探李文曜对这件事的看法。

    “心远兄当真觉得镇远将军会做出那样的事吗!”李文曜的脸色霎时变得分外难看,声音不住的颤抖起来,眼神也凌厉了许多,衡心远还从来没有看过他为了哪件事如此生气过,“你也跟朝堂上那些人一样,觉得镇远将军应该被满门抄斩,应该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应该被万世之人唾骂,应该永世不得翻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