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皎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问刚回来的苗婆子和小兰，“可能诊出有几日了？”霍乱的潜伏期虽然长，但若能将时间线对上，才好找到对接的人。
苗婆子道：“回娘娘，应该不出五日。”
五日？
苗婆子的医术，白皎皎自然信得过，可要真是五日内染上的，那可就与明仁堂无关了，她们最近的一次与明仁堂的人联系也是在七日前了。
“那便与明仁堂无关了。难道是食物出了问题？”白皎皎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应该啊。要是食物出了问题，应该很多人都会出现症状才对。”
小兰上前，“小姐，奴婢检查过他们的食物，也问过五日内，他们有没有吃过除府上膳食以外的东西，两个小厮都说没有。”
苗婆子也道：“两个小厮既是在府中管果园的，那应该不是水井出了问题，要不然不说府中的人会出问题，就是附近的人也可能会染上霍乱的，可并没有听闻附近有人染疫的。”
白皎皎摇了摇头，“夫人不知，若是真出了事，可能有人会心存侥幸，不会主动上报呢。”
苗婆子一想也是有这个可能的，“只是我们现下又不能出去，却不知该如何打探？”
白皎皎看向鈡曜，“钟大人安排在府外的暗卫可还能用？”
鈡曜自知什么都瞒不住白皎皎，抱拳道：“但凭娘娘吩咐。”
这些人都是皇上派下的，因娘娘不想引起注意，带的人不多，但皇上又担心不过，这才派人暗中保护。
她现在带着的那些侍卫，还是从叶昀手上救下的那批人，行宫刺客一事还没查到凶手，叶昀怀疑他们也是正常，白皎皎到也理解叶昀派暗卫监视的事。
“那便让他们去打探消息，顺便帮府中采买，府中的水井也先别用，让暗卫每日往府中送水。至于皇上那边，先不用说。”叶昀想必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这件事若是告知了他，白皎皎真怕他会不管不顾的往这跑。
鈡曜顿了顿才回道：“是，卑职这就去。”
“娘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小兰头疼道。
“告知府中下人全部待在自己房中，不得随意走动，若再有胡乱串屋的，等事情一过，立即逐出府外。”白皎皎一脸严肃，“至于饮食，安排专人负责，其他府中杂事一概免除。”
“是。”小兰领命，见白皎皎脸色肃穆，她也赶紧站直身子。
小姐是外来人，若想在府中立威，她也必须跟着以身作则。
小兰配齐装备后，找到刚把下人们劝通的张管事，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把一众都吓回自己房间。
张管事只留下了小梅和小桐，“小兰姑娘，这两个丫头是个伶俐的，府中事多，也好帮姑娘跑跑腿。”
“也好。”小兰正好需要对府中事情熟悉之人，当下带了两人去厨房。
一个时辰后，打探消息的人陆陆续续返回。
鈡曜离着老远听完几名暗卫的话后回，赶紧找到白皎皎，“娘娘，暗卫回话，他们潜进附近府院，暗查一番，发现竟好几家府里的下人都染了霍乱，那几家老爷害怕，有的将下人关了起来，有的将下人送到乡下庄户去了。”
听说得了霍乱的都是下人，白皎皎不由直皱眉，明川旭是三等太医，院址虽选的不是富贵之地，但京城寸土寸金，能在他旁边建院的，也不会是一般人。
富贵之人更是怕死，把下人远远送走，她理解，可她不理解的是这霍乱，它怎么就专门挑选下人传播呢？
总不能它也长了眼，嫌贫爱富的专整穷人吧？
白皎皎百思不得其解，其余人也都想不明白。
“附近人都有病症，那必定有关联，食材大家都不可能买一样的，还有什么是相连的？”白皎皎喃喃自语着，突然眼光一亮。
“其他府里染上霍乱的下人，可也是管果园的？”白皎皎问鈡曜。
“是管果园的。”鈡曜想了想道。
白皎皎站起身，度了几步，“那应该就是了。”
一众听得心中一动，灼灼看向她。
白皎皎顿住脚步，道：“后院的果树，小厮们应该是取的水渠的水浇灌的，他们应是不注意卫生，可能碰了水里的不洁之物，没洗手的情况下，便吃了树上的水果，这才染了霍乱。”
“奴婢这就去问。”小兰眼中露出愤恨，若真是这样，那两个小厮必定是偷吃怕被罚，才不敢说的。
白皎皎点头，小兰气呼呼的走了，过了不一会，小兰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张管事。
“小姐所猜没错，那两个小厮都招了，他们确实没听小姐的话，做事后也不净手，吃下不洁之物，这才染了霍乱。”小兰小脸一拉，快速说完。
那两人心眼也坏，在她问他们有没有吃了跟府中人不一样的东西时，他们明显想起了什么，可就是不跟她说，害得他们一通瞎忙。
白皎皎眼中闪过了然，必定是小厮心中想着，反正也是染上了，怎么着都得治，若是说了实情，又是偷吃主家果子，又是不听主家的话，吃东西不净手，这才染上霍乱，为不被撵出府，这才撒了谎。
张管事老脸一红，上前道：“是奴才办事不力，没有约束好下人，请姑娘责罚。”白姑娘再三叮嘱，他也一再强调，可谁知这些人还是这么敷衍了事呢。
“事既已出，现在怎么罚都无济于事了，张管事也无须自责，是他们不听命令，偷懒耍滑。”白皎皎神色一敛，冷道：“不过两人以后不能留在府中做事了，待医治好后，便将他们送走吧。”
张管事见白皎皎神色冷了下来，也不敢求情，明川旭出府前叮嘱过他，府中一切事宜，皆有白姑娘做主，所以当下表态道：“是，一切都听姑娘的。”
起因虽然查出来了，可如何杜绝，白皎皎还是一筹莫展，“这府里的水渠通往几家？”
“四家。”张管事这个倒是知道，“这水渠是用来排院内积压的雨水用的，而污水是排放到后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