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考古工作B录之无极之阵 > 第四十四章 他受伤了
    冷,极冷,头疼。

    睡梦中我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目光所及是一大片雅白色宽口大袖和锦缎裙裾。我撑起身,摸了摸那衣裳,扭头见他在昏暗灯下举着“奏章”正一目十行地看。见我醒了,他放下“奏章”来看我。

    我默默爬到他身边,默默躺在他肩上,默默闭上眼。太习惯有他在身边,怕也好,自责也好,都好过忘了一切。

    “海若呢?”我问他。

    “在外面。”他说,“也许一会儿会进来。”

    我有点担心:“你会冻死她,或者吓死她。”

    “不会。”他转眼望向窗口,窗户大开着,屋里凉得很,“味道的事我没办法,往后味道会更清晰。”他说到此顿了顿,问,“负担?”

    我摇头:“这味道清冽。”

    他淡笑而过:“睡吧,我想想办法。”

    “往后都能在我身边吗?”我问。

    “不。”他答得很干脆,“今夜陪你,明早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我摇头:“不好。”

    “咒已下,今晚难熬一些,明日天一亮,你再不会记得我。”

    “我会。”我也不知自己为何那么笃定,“我会。你的法术对我没用。”

    他平静地看着我,不再争辩。

    半夜,海若追剧回来,心大的倒在床上便睡了。我醒着,看了看海若,又转眼一寸寸看着他的衣裳,把每一针每一线都记在心里。后来我累了,终究没逃过他的“催眠大法”。我记得我抓着他的衣裳,紧紧地抓着。

    梦里,他走在我们学校宽阔的甬道上,我就跟在后面,走到图书馆门口,他停下来,浅浅说了一声:“就到这里吧。”然后化风而散。我追着风一路跑,没有方向,一路一直跑一直跑,跑到文学院后面的花园里,掉进了一口枯井。枯井里是一个并不宽敞的昏暗的房间,老旧的木料,晃动的烛影,他在一张古老的木桌前站着,背对着我。

    我坐下来倒了杯水给自己,然后说:“你看,我终是追上了你。”

    他却不高兴,起身出去了。

    我就在那老旧的木屋里等他,等了很久很久……

    “丁灵,丁灵!起床了!”海若叫我,“起来,迟到了!”

    我昏昏沉沉爬起来,屋里空空荡荡的,只有海若和我。

    “男朋友丢了。”我说。

    海若被我刚睡醒后类似于呓语的言论惊得茫然:“谁?”

    “男朋友。”我说,“送化妆品的那个。”

    “做梦了还是吵架了?”

    “他不要我。”我坐起来,觉得可笑,“他不信我,也不要我。”

    说话间,窗外莫名有锁链响,我转眼望出去,只见一抹藏蓝色乌纱飘过,料想也许是他的手下。

    原本周二是我最喜欢的一天,因为这天上午我要回学校上课,而且上课时间我很满意,上午十点到中午十二点。这意味着我可以睡到自然醒,可以接受早春阳光的照耀,可以在上学路上顺道逛逛商场拆俩盲盒,上完课还可以在学校食堂吃一顿豪华午餐!当然我也可以不在学校吃,而是跑到附近小馆来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汤粉。接下来悠哉地去研究所处理一些简单的工作,或者和我的好朋友们一边闲聊天一边用棉签清理文物,基本上不用耗费太多脑细胞就下班了。下班后我依旧可以约上我的好友小聚,真是幸福。

    “今天周二。”我提醒海若,“我要自然醒。”

    海若猛然反应过来,她格外自责:“忘了你今天没事,好了好了,睡吧,姐姐去地铁里给你逮男朋友。”

    我点点头:“去逮吧,要是逮不到,我准备闭着眼摸盲盒嫁给卫澄泱。”

    “他可不是盲盒。”海若穿上卫衣,“最不济他也能是个隐藏!”

    我滑回被窝:“爱是什么是什么,我要做梦。”

    “衣服昨晚给你晾啦,早饭在桌上,你记得吃昂。”

    我伸出手比了个心给她,然后指了指门口化妆袋:“随便挑!”

    “预定绷带!”海若的声音消失在关门声里,她走后,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我闭上眼,紧了紧被子。良久,房间里没有动静。浅睡中都是梦,好几个梦一起做,凌乱不堪。窗外逐渐热闹起来,按照惯例,我该起床准备吃早饭,然后坐地铁去学校,不过我今天什么也没做,只是用被子蒙住自己,闭上眼回想他昨夜的话。

    他说今天天一亮,我们就各归各路,我不会记得他,他也不会再来吓唬我。他还说我什么都不会记得,可我分明记得。

    我等不来他,也无处寻找,我又能做什么?什么也做不了。若一直这样躺、这样睡呢……他会知道吗?知道以后呢……会很为难吧……我不该叫他为难。

    八点半,我的闹铃唱起歌。

    睡得不好,我分外没精神。奈何生活还得继续,洗过脸,我把海若给我留的早饭热了热胡乱吃光,刷完碗收拾好桌子正好九点半,我穿好衣服出去上学。

    一开门,看见素泰笑嘻嘻地飘在门口:“小美人儿,早啊,七爷叫我来看看你。”

    我转身锁门,不知道自己是生气还是高兴,也许是生气吧,并不理他。

    素泰在我身后吹着冷风:“不理我?”

    我无视他按了电梯准备下楼,走进电梯,他开始常规“闹鬼”,一会儿把电梯停下,一会儿忽闪忽闪灯泡,一会儿把通风口风扇弄得刷刷怪响。同乘电梯的邻居们都不敢大声说话,一个个小声嘟囔:“大早晨的,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前几天自杀那女的到了头七。”

    我瞪素泰一眼,他立刻老实下来,把我们安全送到了一层。众人逃命一样跑出电梯,唯有我淡定。

    “哎呦小美人儿,你可不要闹脾气,七爷不是不来,是破阵受了伤,正在下面吃药!”

    他受伤了……我下台阶的脚步突然停下。身后的人“啧”了一声,素泰又赶忙催着我往前走:“不碍事不碍事,”说完又觉得自己没说清楚,于是忙补了一句,“碍事碍事。”

    我盯着他,他一路没完没了往前飘,我只好加快脚步跟在他身后。

    “那日送你走后,七爷在对面村子发现了一个相同的双钩锁魂阵,碍于带着你多少算些累赘,所以只好自己去查探。一看不要紧,原来连你们村子在内,同样的阵法共三处,距离上看,三处小阵的中心就是那片湖,七爷叫底下人秉了帝君大人,只身探湖寻得湖底一座古墓,墓主是谁只能靠推测,因为那是个衣冠冢,看样子是让人做了阵眼。墓顶位置竖插一小小木棺,棺内乃一张符纸。七爷想探究竟,又觉得此事定与村里白事有关,也不敢妄动。后叫底下人问了才知,方圆五里內几个村子,和姑娘同年生的十余男女,无一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