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考古工作B录之无极之阵 > 第五十三章 是啊,顽劣
    素泰这是要戏弄她们,真是凑热闹不嫌事大!

    “你不要……”我才说了三个字就被无常捂住嘴,我可真是着急外加欲哭无泪。

    “嘘……”他柔声提醒,将我藏进那充满冷香的衣袍里。我从衣缝中瞥见素泰变成了我,如假包换。

    无常用宽大的衣袍将我裹了个严实,横抱起我来。

    印象中他抱着我走了很远的路,也许是飞着,也许是走着。我呢,我一直在脑补素泰会跟海若她们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会不会突然飘起来吓到她们,会不会好奇她们那些网络名词,会不会露馅被发现。

    后来我因困倦睡着了,再睁眼时他抱着我站在一处旷野的路边,我满眼都是无边的草原,只不过杂草丛生的地方全是灰黄,如同秋末。他白色的衣裳在这一片枯黄之中显得格外耀眼,襟边和袖口坠着的珍珠光华黯然,和他的平静、阴冷融为一体。

    他将我放下来,路上没有人,放下我的时候他便捏起指诀。那一圈圈银白色的光圈扩散,与眼前昏暗的景致融为一体,那样好看。

    “你方才想说什么。”他望着无边的昏黄的萧条的景色,冷暗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难以察觉的哀伤。

    “怕素泰戏弄她们。”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之前。”他转看我,深邃的目光不容逃避。

    “内人的事。”我自知装傻无用,只好从实招来,“我早就好奇,为什么莺莺那晚你那样说。”那晚我怀疑自己是他亡妻转世的时候,他说“是,也不是”,这回答让我疑惑。

    他并不看我,只是用苍凉的目光看着眼前同样苍凉的草原,用温柔的音色讲述着我从没思考过的事情:“很久以前,冥府曾有过一场劫难。这里曾停放着所有阵亡将士的残魂。他们有的被救赎,重入轮回,有的却像风一样散了。”

    “丁灵,”他如云的声音响在我耳边,我喜欢听他这样叫我,总能让我沉静下来……“喜欢本座?”他像是在问,又不像。

    我抬头看着他,他也正垂眸来看我,那双凤眼眼底会有银色的光华流过,仿佛神力穿透灵魂。

    “是。”我说。喜欢,为什么不喜欢,不考虑他是鬼的话,他也算是这世间顶好的男儿了。皮相好,本事大,至少能破阵斗恶鬼。买得起那些花花绿绿的化妆品,也舍得送给我。如此男儿,人世间自然是没有。

    他夜色一般的眼眸总是那样平和,听我说“是”,他似笑非笑地把目光抛向远处:“她是最后消失在这里的魂魄,从那天开始,这里一直是这样。”

    我早该承认,他对我这般照顾并不是因为丁灵如何,而是因为我和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自我知道我和尊夫人有些许关系,就一直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清。我听说轮回要饮孟婆汤,是为忘却前世,既忘了,便是永不可能再记起,那样的话,和前世也无瓜葛。我不记得前世,也不记得你,所以我算不得‘内人’,也不是尊驾亡妻。我只是丁灵,很普通很普通的一个人。一个普通人,不值得你舍命相救。”

    “为我找五帝钱也好,赔给我大几万护肤品也好,带我逛鬼市请我吃美食也好,把我带给你部将看也好,都和丁灵无关。”

    “你在伤害我。”我说。虽然知道他待我不同,可就我喜欢他这件事而言,他对我的好总让我觉得心里堵。

    他闻言目光微滞,随后蒙上一层阴冷,是我从未见过的那种透着凉薄的陌生的目光:“本座不该救你。”他沉声,“依你看,是我多管闲事?”

    “是。”虽然我并不愿承认,虽然我确实贪恋他的保护,可这件事上他确实可以不出手。

    他忽而笑了,嘲笑。

    “我救你,只为天下太平。”他修长的手指指向眼前这片草原,“为天下再无惨死的英魂,为冥府再无当年黄泉之乱,为阴阳有序,救你。”他每一个字都说得沉重而缓慢,那样严肃,是我从不曾想过的天下。

    我低下头默不吭声。眼前的人虽离我近,却那样远。对我而言,他一次次不明缘由的救我,是我的恩人,所以我总觉得他待我不太一样;可退一步想,他是经历千年的冥府鬼神,他看过人世间千万种死,再可怕的死相他都能这般淡然处之,他心里装着天下、冥府、众生、责任……我只活了二十四岁,以为他当初只为拿回亡妻灵魂才想我死,但他并没拿走,所以我更不可能懂他那晚为何又想要我活。

    “哦。”我只好点头,“那你还是来救我吧,至少听上去我对天下来说还有点用。”说完我朝他笑了笑,“没有别的事了,送我回去吧。”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随后转身就走,留我一人面对这片空旷。阴风凄凄地吹着,我见他没有回头的意思,心里自然害怕。

    “无常。”我叫他,他并不回头,走得坦然。

    “你带我来的时候我没穿鞋!”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前路都是土路,这让我怎么走,怪扎的,可真是狠心。

    直至他消失,我始终站在原地。

    “有点想回家。”我扯着自己的睡衣看了又看,嘴里嘟囔着,“再也不理你了。”

    风停的时候我听见身后有水声,转身凝望,见远方一条白练在苍茫中沉静地流淌,河面宽阔平静,隐约有淡紫色的光,我好奇想去看,刚抬起脚却见那紫色的光芒逐渐耀眼起来。于是原本要往前走的脚,莫名往后退了半步,只半步,一袭白衣将我遮了个严实。冷香弥漫。

    “什么人在那儿……”一个清冷的回音响在天边,威严不失帝君大人。

    “是我。”无常的声音响在我头顶,他掩住衣袍,又补了一句,“末将谢询。”

    我的心瞬间亮起来:谢询……原来他不叫谢必安!

    “你带了谁来?”那声音透着轻蔑,“又想闯河?”

    “內子顽劣。”他一点也不长记性,我刚说不叫他这样称呼,他居然当没听见。

    那人冷哼一声不再作声,他忽而打横将我抱起,转身离去。

    “顽劣?”我躲在他衣服里看着他。

    “是啊。”他用外袍蒙了我,“顽劣。”

    我本打算跟他吵一架,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觉得困意上头。终于明白不是我的问题,一定是他用了催眠大法防着我记下路来逃跑。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温暖的感觉颇有些不真实。睁开眼,苍白的阳光射入镂空的雕花窗桕,有光无影,古琴横卧在桌案上,一旁香炉里细烟轻飘。身下是一张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身上是一床锦被,侧过身,见房内陈设皆为古色古香。远处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妆奁盒开着,并无胭脂水粉,却有丝帕木梳。

    我起身,带动满屋沉香味:“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