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美。”一个如饥似渴的男音从同样的方位传来。我听出来了，是那个戴秘书的声音！
那女子嗯了一声。
我脑中无限幻想，这是什么情况？
那男人用力的声音从嗓子里发出来：“来啊！”
“啊……”那女子一声呻吟，娇滴滴的，让人听了浑身掉鸡皮疙瘩。
姓戴的胖子则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听俩人就没干好事。我听得面红耳赤，袁弘之却淡定得狠。
这黑灯瞎火，无遮无挡的也太不讲究！我实在是听不下去，拉着袁弘之灰溜溜的往回跑。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打冷颤：“那么胖那么丑，怎么可以接受啊。”
“嫂夫人，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袁弘之提醒我，他说有些事不能说，会有口业，还提醒我别忘了念咒做功课，说要虔诚。我觉得他教育的对，于是走在路上就背起净口神咒来：“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气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气长存。”一直念到家门口。袁弘之还说这件事要我不许再提，他说背后嚼舌根死后会被拔舌头，还说无常最喜欢看别人被拔舌头。吓得我一整晚躲在被窝里抱着海若不敢睡觉。
今日是无常不在的第九日，我心忐忑，愿他平安。
次日一早，我醒来便看见池月笑嘻嘻地看着我。
“池月，你醒了？”我爬起床，“还疼吗？”
她摇摇头：“好像就是睡多了，浑身都没有力气。起来活动活动就好了，凌云湛说要我叫你吃饭呢！”
我洗漱的时候问她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担心她睡着的时候凌云湛会不会把她给怎么了，显然她一点儿也不知情。吃饭的时候我盯着凌云湛，想看看他是不是会心虚，结果他用眼神回给我四个字：“你想多了。”
我昨晚上撞见那样的事，不想多才怪。原以为男人只有少数不是什么好人，现在看来，也许大多数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幸好无常是个从一而终的人。他爱的，始终是他的珠儿……
“灵儿……”最近他的声音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我耳边，我听着就会心思紊乱，对他的思念就会越发的浓烈。这感觉有点糟糕，就像是心里悬着一块石头，你不知道它会甩在你心里哪块柔不可及之处。
“他在想你。”凌云湛突然说，“你想他的时候他知道，他想你你也会听见。”他放下碗筷，“丁灵，这样很危险，他在坐忘，你最好不要打扰他。”他语调严肃，让我有些害怕，怕我真的打扰了他，耽误他疗伤修行。
“你尽量不去想他，他便少一些分心。若他唤你，你不放心的时候心里回应一下就好，太频繁他会入魔。”凌云湛的话让我一上午都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干活。知道那声音源自他的想念和牵挂，我心里很暖；可想他这事却有可能伤害他，这让我很困苦。
晚上我照例和袁弘之去散步，村子里到处鬼气森森的，即使我穿了厚厚的羽绒服还是觉得冷。
“袁将军，这么多士兵驻守在此地，会不会对周围居民生活造成影响？”我问。
“还好。”袁将军回答我的提问总是恭恭敬敬，“说起来谢帅杀那鼠精也并非只是争一时之气。若按八爷说得这里曾是个沉尸场，想必谢帅出手那日便觉察到不对，只是他那日刚服了药，唯有坐忘一条路可走，所以为护您周全才起了杀心。若当日帝君大人不来，恐怕他还会有其他行动。先前制衡古墓的大阵被破，后有谢帅杀了鼠精，原本势均力敌的力量少了两方，另一方必然得意忘形，也幸亏您用发兵诀召卑职们过来，现如今冥府又安排阴兵镇守，正好填补了大阵被破和鼠精亡故造成的势力不均。周围百姓长年受妖气和鬼气侵害，如今妖气散了许多，大家应该能有好梦。”
“我感觉不到妖气，只是觉得此地异常寒冷。”我对袁弘之说，“怎么区分妖气和鬼气？”
“嫂夫人不修行，能觉得阴寒已是不易。”他指了指周围渐浓的雾气，“这些是阴晦之气，若我不陪着嫂夫人，这一带应该会有鬼打墙。”他用手拨开那些云雾一般的气流，那些气流飞到我身边后很自觉地绕远了。
袁弘之愣了愣：“谢帅在姑娘身上留了什么，能让这些鬼气绕着您走？”
“头发。”我指了指腰间，“我从小体质特殊，原来腰上拴着红绳，后来绳子断了，频频遇鬼。倒也神奇，他给我系上头发以后，除了捏发兵诀那天身陷险境，其他时候倒也都有惊无险。”
袁弘之略带骄傲的笑笑：“谢帅任何贴身之物都是能斩魂的。”
我脑中瞬间浮现出洗发水广告来：“飘揉，就是这么自信。”
袁弘之显然听不懂我这冷幽默，茫然地看着我。
“广告词。”我勉强笑笑，总不能说我脑补了一下无常一甩头发百鬼支离破碎的画面吧。
走了一小段我又想起那晚那些黑不溜秋的无形态的雾气来：“您怎么看这块地方？”
袁弘之摇了摇头：“说不准，按理鬼差通过魂魄气息判断位置、数量。可这一次全无头绪，敌暗我明，只能以守为攻。此处又有妖出没，跨界之徒，冥府无权管辖。谢帅杀了鼠精已经是触犯天条，若妖界有来此寻仇的，恐怕冥府更是左右为难。”
“为什么冥府不能干预妖界的事？”我问，“六界总该有个人节制万物。”
“紫微垣中万象宗师，诸天统御。大悲大愿，大圣大慈的万星教主，无极元皇，就是中天北极紫微大帝。星主辅佐玉皇掌管天地人三界，六界中若有到此三界作乱者，星主必会重罚，唯有他可以出手诛杀。”袁弘之停下脚步望向天空，“冥府是星主一手打造，帝君大人是星主在冥府化身。”
“我知道，紫微大帝是酆都大帝的爸爸。”
袁弘之英俊的脸部抽了一下：“是帝君大人的父神。”他小声说。
“哦。”我点点头随他望向星空，与大城市不一样，在禹州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抬头看夜空，星星多得数不清，而且都很明亮，我原以为星星只是星星，如今才知道，原来每一颗星都有可能是一位尊神。
“老人家慈祥吗？”我问，这样问的主要原因是想将来若无常做错的事要天庭来罚的话，我就跟老爷爷求一求情，大悲大愿，大圣大慈，也许老人家慈悲为怀，可以怜悯无常。
袁弘之凝眉迟疑了一会儿：“老人家……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