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考古工作B录之无极之阵 > 第八十六章 他人不错
    袁弘之的话让我费解,下属做正确的事却要被他质问,天下哪有这样不讲理的人。

    后来池月告诉我,无常这人性格怪,有些他送的东西是可以借他人之手还的,有些则不行,非得两个人当面说清,不然他宁愿天罚也不愿收回自己的心意。我听了觉得心暖,却又在暖里透着苦。

    后来细琢磨,我总想起莺莺那晚他回答我的话——

    “是,也不是。”

    我不知自己是不是珠儿,我没有她的记忆,甚至没有她的模样,而他的关照和偏爱,总和珠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在奶奶给我的书里读到过无常救陈三小姐的故事,还读到了重庆那边的一个有关无常婆的传说。故事真假我无从考证,但传说一旦被说久了,就成了野史,时光荏苒,谁还会在乎真假,只要知道无常是有无常婆的就是了。世人既然都知道他有妻子,那我岂不是多余。

    我常这样想,控制不住。在意一个人,就希望他完完全全属于我。

    我的梦里都是他,只不过梦里的他不说话,站在一处悬崖突出的平台上,脚下是湍急的河流,周围是高耸的群山。他就站在那儿,负手而立,如同一幅画。水声很大,他闭着眼认真的听着,仿佛那波涛滚滚是一曲踏出红尘的古曲,而他正和那曲目融为一体。

    我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和山川万物融为一体,看他衣襟边的珠串在水汽中泛着隐隐寒光,看他衣袂飘飘沉浸在细风和水声里,看他层层叠叠的衣领和干干净净的线条。看着看着,他便模糊了,可我没有勇气伸出手,因为我分明觉得,他闭着眼是在回忆千百年前的种种。

    梦很静,很忧伤,但我喜欢沉浸在这样的梦里。不愿醒来,因为梦里的他不会对我说话,不会用“看珠儿”的温柔来看丁灵。

    往后的日子我就泡在车马坑里,有袁弘之在,标记马匹骨骼成了一件很简单的事。虽然我这边顺风顺水,但好朋友们却惊吓连连。

    之前发生在海若身上的那件事终于有了结果。据说那个变色的人被挖出来后确定是村民曹铁柱,说也奇怪,海若划分夯土层的时候那人的手还是软的,等完全挖出来,尸身居然僵硬如磐石。

    古墓里挖出了村民的尸体,这便不是考古队能负担的范畴。辛阳哥哥联合当地负责刑侦工作的人员到各家各户调研,古墓东段也因为命案暂时被封,只开放距离案发位置较远的西段进行发掘。

    为了保证现场通行方便,考古队只好在另一侧重新开路。只不过西段要绕很远,而且从地形上看属于高地,所以搭建台阶连带修路,让考古队的工作不得不停下来。

    我们几个同学难得聚在一起,吃过早饭都在陈阿姨家聚齐,一边讨论各自的论文,一边整理工作录和b录,当然更多的是聚在一起讨论这些天遇见的事。

    “搬尸体的时候我看见了。”沈星言凑到我们几个中间,“晴天,阳光普照,光明无限。”他边说边比划。

    可可推开他伸到面前的手:“讨厌别塑造紧张气氛!”

    “那群人一边抬那尸体一边化。融化流汤汤的那种,等走到车边的时候,就剩下担架了。”他把手一拍,摊开来:“直接气化。”

    “液化。”卫澄泱纠正,“我俩拿了望远镜,看得清楚,流下来的都是黑色的汁液,很难说清是什么,掉在土地上滚成球,估计被晒干就会留下污渍。”

    “是尸体腐烂后的水吗?”可可问。

    他俩摇头。“说不清,因为太远了闻不到味道。”沈星言说,“后来阳哥怎么断的案就不知道了,他们很警惕,见我俩爬高就叫人给我俩弄下去了。”

    “我知道。”瑶瑶翻开聊天记录,“阳哥叫咱们别往那边去,说抬尸体的两个人当晚高烧不退,怕是瘟疫。再就是查到这个叫曹铁柱的家里人都走了,收拾得干干净净,他弟弟曹立柱还在村里。”

    “我今天听街头有人说这个曹铁柱过了年就没再下地照顾庄稼,说是有人给了一笔钱。”海若说,“你们说会不会是答应给人家干什么,最后被灭口了?”

    “干什么?”池月看看我,“那天我们在巷子里遇见的人就是他,他那样直挺挺地来,又弯着腰走……”

    “不是吧,那天那人不是你用符纸送走了?”可可看着池月,“难不成你没送走,他自己跑到古墓里?”

    “送走了,不是那个。”我忙给池月打马虎眼。

    “别聚着。”凌云湛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看见我们聚在一起,他脸色很不好。他指了指池月,又指了指我:“过来。”

    我俩可不敢惹这位尊神,赶紧退出“群聊”跟着他回屋,一进门就见八爷恭敬地立在一边。

    子澜关上门,八爷立刻道:“回九殿下、小殿下。曹铁柱魂魄不全,残魂已收冥府,余魂去向不明,经盘问查探,死亡时间大约在十天前,这人残魂记忆相对连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街面上是十天前的下午,到铺子里买烟。据说当时铺子外来了个烟贩,卖的烟大家见都没见过,但因为价格高,没人买。曹铁柱之前得了一笔钱,他买了两包烟。此后的记忆就消失了。”

    案情错综复杂,我们听不出个所以然。

    “还有一点,这曹铁柱的残魂神志混沌,有趋铃性。当时街上有铃铛的只有小殿下和铃姑娘,可见下手的人特意训练过这残魂。”

    “死因。”凌云湛问。

    “窒息。”八爷答,“窒息方便分魂,中毒不方便。尸体颜色也符合窒息。”

    “知道了,下去吧。”凌云湛淡淡道。

    八爷告退后我和池月都等着凌云湛发话,池月更是一脸懵:“你不是大夫啊?”

    “是。”凌云湛递给池月一杯水:“喝了。”

    池月乖乖喝了水,当即晕倒。我傻眼:“你……”

    “你觉得来人冲着你还是她。”凌云湛抱起池月,把她放在床上。

    “都有。”我想如果是趋铃,那必然是两个都在对方算计范围内,不管是伤了我还是伤了池月,最终都可以从我们手里拿到“封魂铃。”

    “这下不用猜了,对方是奔着铃铛来。除了景虬,还有谁觊觎这铃铛吗。”

    “他的同党、徒弟、夫人。”凌云湛一字一句,“这位景虬上神,我和他打过交道,他人不错,若真死了,会有人替他寻仇。”

    “他人不错?”我很惊讶于他对景虬的评价,“那为什么还要和帝君大人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