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瓷镇富婆在八零 > 第195章可怜的堂姐
    这个时候的南头镇各个村落正值秋收时节,村道给收割水稻的村民用来做临时打谷场占用了,到处都是堆起小山似的稻草与一篓篓一袋袋的稻谷。

    陈清秋与陈小苑进入了陈彩月所在的寨屋村村道后,几乎是一路艰难推行单车,好不容易才到达了陈彩月屋门口。

    她们仅仅来过一次陈彩月家,那还是陈彩月孩子满月时,按农村习俗,必需请娘家一大家子前来吃满月酒,为了凑足三代十八人的数,作为小姨子的她们只能一起来。

    那次之后,她们再也没有来过,时隔四年,再次来到陈彩月的家,她家依然还是那么贫穷,大屋门摇摇欲坠,黄泥砌成的土壁墙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缝,黑乎乎的屋顶瓦片破碎了不少,不用抬头看,就能感受到一道道透过屋顶的阳光如刀如剑般落到地面上。

    陈彩月家也正在收割水稻,屋里屋外杂乱地堆了不少稻谷,而一个拖着鼻涕的小女孩子满屋子跑,拿堆在屋里的稻谷当玩具,洒得到处都是谷子,公鸡母鸡追着她啄吃谷子,“叽叽咕咕”声此起彼伏。

    一个老阿婆佝偻着背从屋后扯猪草回来,还没放下手里的筐,就看到屋里鸡飞狗跳热闹场面,大叫:“妞,你又干什么?别玩谷子啦,来,看奶奶给你带回什么好吃的东西!”

    小家伙正玩得欢,听到喊,回头一看,见她奶奶给她带回来几个红艳艳的野果子,高兴得一蹦一跳朝老阿婆走去,接过野果子就往嘴巴里塞,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陈清秋与陈小苑知道老阿婆就是陈彩月的婆婆,而那个小孩子就是陈彩月的女儿,可是,她们没出声时,祖孙俩竟然都没发现她们。

    “婆婆!小妞!”陈清秋小心地拐过堆得乱七八糟谷筐,绕开打翻的旧桌椅,来到祖孙俩面前,将她们出发时买好的一袋苹果与一袋糖递到小孩面前。

    小孩看到糖伸手就拿,而彩月婆婆却去阻止她,不想让她吃陌生的人东西,将她拉到身边抱起来,小妞不干,扭来扭去闹起来。

    “你们是……是不是彩月的妹妹?”彩月婆婆猜测着,见陈清秋与陈小苑点头,她才将抱起来的孩子放下,放心地让她自己抓糖吃,“哦,原来是小姨子,你们这是有什么事找我家彩月吧?”

    陈清秋并没有跟彩月她婆婆说明真实意图:“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们两姐妹刚好到村里来找同学玩,顺道过来瞧瞧我彩月姐,她现在在哪里?”

    彩月婆婆原来的疏离一下子就变成了热情:“啊,她跟孩子他爸一起收割稻谷去了,现在才两点钟左右,刚去一会儿呢!”

    说完,彩月婆婆还想给她们泡茶喝,却发现水壶里没水,茶叶罐里也没茶叶,尴尬得一张老脸都变紫红紫红的。

    陈清秋与陈小苑都是从贫苦中走出来的人,看一眼,心里就已了然,不想彩月老婆婆为难,站了一会儿说要去找彩月,起身告辞。

    按照彩月婆婆的指引,推着单车走去找彩月。

    离开那个破旧的屋子后,陈小苑深有感触地说:“清秋,彩月姐家真的好穷啊!不过,她婆婆好像人蛮好的,不像恶婆婆,对孩子也挺好的,没有重男轻女!”

    陈清秋点点头:“看来,彩月姐她婆婆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怎么会养出家暴的儿子?”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两人陷入沉默。

    到了彩月收割稻谷的地里,却发现有个男人正在打女人,将女人的长发揪住,打了两个耳光,然后一甩,女人就像风筝断了线,甩飞到了田埂上,掉进水渠里,然后又一身湿淋淋地爬起来,无声地哭泣。

    而那个男人竟然还不想放过女人,又往她那边逼近,女人惊恐地转身就跑,跑出十几米远才敢回头看男人。

    而男人一直骂骂咧咧,女人挨了打,又挨了骂,却不敢吱声,只是一个劲地抹眼泪,绞着湿透的衣角。

    田间地头的村民有好几个站起来指责男人的不是,护着女人,有一个妇女甚至拿起一根扁担,说那个男人如果还再打女人,她就帮女人收拾收他。

    “那个女人是不是彩月姐?”田间地头农民多,一时看不清谁是谁,不过,陈清秋猜测那个挨打妇人就是陈彩月。

    陈小苑心里一紧,定睛瞧去:“就是她,你还记得么?三个月前她就是穿着同一套衣服来镇里找咱们的。

    陈清秋也认真看了看,她确实记起来了,那天,陈彩月就是穿着这套大海蓝衣服套装,这个时候很多穷人都是一套衣服从春穿到冬,一年四季没有变化,几乎晚上换洗缝补,白天穿出去干活。

    两姐妹亲眼看到陈彩月当众挨打,心里都非常愤怒,加快脚步走去。

    陈彩月在田埂上站了一会儿,就走回去男人身边,拿起镰刀又开始收割水稻,但又害怕男人再次打她,时不时警惕地扭头瞧上一眼。

    当陈清秋与陈小苑来到陈彩月身边唤她一声“彩月姐”时,她抬起红红地眼睛看到她们,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时,刚刚还凶巴巴地男人罗育生,见到陈彩月的娘家有人来后,立即堆起来笑脸,假惺惺地招呼陈清秋与陈小苑回他家去坐,喝茶。

    陈清秋与陈小苑睬都不睬他,更没有叫他姐夫,而是当他是空气,罗育生觉得自讨没趣后,吩咐陈彩月去招呼两姐妹,而他低头干手头的活去了。

    陈彩月带着陈清秋与陈小苑往村道上走,走开距离一百多米远后才停下来说话,嘴巴动了动,话没说出来,眼泪又流了下来,哽咽着问:“你们俩怎么会来这里……”

    尽管陈彩月常常被家暴的家娘家人人尽皆知,但第一次给娘家人看到,而且是自己的平辈姐妹,陈彩月心里很痛苦,面子上过不去。

    来的路上,陈清秋与陈小苑就讨论过,等见到了陈彩月夫妻后,应该怎么说,效果才会更好,现在,亲眼看到陈彩月被虐.待,而且还不敢反抗,陈小苑怒其不争,懒得绕那么多弯弯道道了,索性开门开见山地提问:“彩月姐,你想不想跟姓罗的离婚……”

    陈清秋用手肘撞了撞陈小苑,担心她过于直接的话会伤了陈彩月的心,然后接过话茬:“小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去镇里做点小生意,强过一直呆在农村耕作!”

    “去镇里做生意?”陈彩月瞪大眼睛,“我什么都不会,也没力气,我能做什么,就在刚才,我割稻子镰刀握久了,就挥不动了,你姐夫看不顺眼,说我偷懒,就打我……”

    她的话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乎蚊子叫一般,伸手瘦削如柴的手,如同鸟爪子一般,只是一层皮包着几根骨头。

    而且,打小在穷乡僻壤长大,只读了两年书,勉强认得几个字而已,只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到夫家,就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她完全没有想过挣扎。

    现在听到陈清秋劈头一句话,她的心蹦了蹦,却不敢置信,她除了呆在夫家做苦力外,难道还有得选择?

    陈彩月一直知道陈奶奶在镇里做小生意,那么大年纪了,每天还可以赚不少钱,说她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她只觉得自己没那个命,也认了命。

    陈清秋从陈彩月眼里一闪而过的光彩里看到了她真实的内心,确定她是想抗争,但又没有勇气:“彩月姐,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来镇里陪奶奶一起住,跟奶奶一起做小生意,日子也许过得会比你现在好!最重要的是,做小生意不像干农活,每一处都得花大气力!”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太好了,可是……”作为做了母亲的人,陈彩月脑子里一下闪过女儿小妞的笑脸,心里燃起的热情一下子消失了。

    看到陈彩月脸上忽热忽冷的表情,陈小苑没耐心了:“哎呀,彩月姐,你到底在犹豫什么?担心什么,如果姓罗的不同意,你就跟他离婚……”

    听到离婚两个字,陈彩月眼睛瞪得很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在她人生字典里,压根就没有“离婚”两个字。

    陈清秋又制止陈小苑说下去,有些事情作为非当事人,只能建议,不能帮忙决定,因为谁也无法代替谁的人生。

    在外人看来可笑的人生,也许当事会认为理所当然。

    陈清秋笑了笑:“彩月姐,你是知道的,我跟小苑需要上学,在家里的时间不多,我们来这里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到镇里来陪陪奶奶,同时,你可以跟奶奶一起做小生意,赚到的钱都归你自己所有,而且,寨屋村离南头镇也不太远,你也会骑单车,我们给你买一辆,你可以天天来回,也可以住在那里,几天一个来回……”

    三姐妹聊了大概十几分钟,临分别时,陈清秋塞给她十块钱,而她却坚决不要,不过,陈彩月并没有立即表态会不会应陈清秋的邀请,她说她要跟这家里人商量后再决定。

    陈清秋要她立即决定,说她会等她的消息,如果她想去,随时欢迎,不想去,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