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坊的布局是那种楼梯两边都是房间的那种,楼梯在正中间,冬梅的房间在左边第二间房,此时冬梅的房间开着,里面有一男子正在验尸,那男子长的甚是英俊,眉宇间有着淡淡忧愁,可越是这样的男子,越发显得有魅力,

    南明他们见此,便知此人是刘世显刘捕头了,而当南明他们几人走到冬梅房间门口的时候,刘世显突然厉声呵斥:“谁在门外。”

    刘世显问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回头来看,所以他并不知道来人是谁,若他知道,恐怕就不敢这样问了,因为这个时候,张天笑已经开始很生气的呵斥了,

    “刘捕头,是我。”

    刘世显对张天笑的声音自然是很熟悉的,所以当他听到张天笑的声音之后,便连忙起身,拱手说道:“卑职不知是大人驾到,还请恕罪。”

    其实刚才刘世显并没有怎么得罪张天笑等人,所以张天笑根本就不能对刘世显怎么样,所以张天笑并没有要训斥刘世显的意思,他见刘世显的态度很好,便问道:“我来这里,是因为这几位要调查这件事情,你把你调查的事情说一下吧。”

    刘世显望了一眼南明,他虽然觉得奇怪,张天笑何以对这些人如此恭敬,不过既然是张天笑吩咐,他自然不敢不从,

    “是大人,冬梅的尸体我已经检查过了,全身上下并没有一点外伤,嘴唇发紫,是被人用下毒毒死的,在冬梅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只茶杯,里面有毒。”

    在刘世显说的时候,南明观察了一下冬梅的房间,里面有淡淡的香味,是女子闺房最常用的熏香,而冬梅的房间很古朴典雅,透露出一股女子的秀气,此时冬梅的尸体就趴在房间的桌子上,她的前面有一只酒杯,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南明来到冬梅的尸体旁,将她的脸抬起,她的嘴唇的确是紫的,刘世显说是中毒而亡是有根据的,不过这冬梅就算此时死了,却仍旧给人一种惊艳之感,是那种让男人不敢直视的惊艳,

    在南明抬起冬梅头的时候,狄小杰徐若轩他们都是看到的,而他们看到之后,脸上的惋惜之色就更重了,这样的美人,是谁竟然忍心杀她,这样的美人,是应该让人用来保护和爱护的,

    可此时冬梅死了,死的惊艳,

    南明将冬梅的头缓缓放下,然后望着刘世显问道:“刘捕头觉得此事如何。”

    刘世显望了一眼南明,然后回答:“从冬梅的死因可以知道,她应该是因为喝了桌子上的那杯酒才死的,虽然这里只有一杯酒,但我相信冬梅绝对不会是自杀,所以她一定是跟其他人一起喝酒,随后被那人下毒谋杀的,而那人与冬梅,定然是十分熟稔的。”

    刘世显说完,南明很奇怪的问道:“刘捕头怎么知道冬梅不是自杀呢,难道你与她很熟。”

    刘世显淡淡一笑,好像觉得南明的这句话简直是太抬高他的身份了,

    “几位有所不知,这冬梅是四季坊的头牌,如今正是最红的时候,她又怎么会有自杀的念头。”

    刘世显说完,南明他们几人都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一个女人,虽然身在青楼,可她必定是很爱惜性命的,不然她又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存活,更何况,冬梅在青楼正当红,有多少王公子弟,富豪商贾为她一掷千金,她又怎么可能自杀,

    而这个时候,南明他们又才明白刘世显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他不过是一名小小的捕头,又怎么可能与四季坊当红名妓冬梅熟稔呢,

    许久,南明问道:“可知冬梅什么时候死的。”

    刘世显点头回答:“大概过了午夜没多久,因为尸体已经僵硬冰冷,想来死了许久。”

    刘世显说完,南明便转身对四季坊的老鸨问道:“昨晚可曾有什么人来见过冬梅。”

    那老鸨的脸色极其难看,一是因为她这里发生了命案,日后难免影响她这四季坊的生意,而且死的还是她这里的头牌,她想再培养一个头牌,恐怕又要劳费了,二是因为她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肯来四季坊的人都是有钱人,把他们供出来,对四季坊的生意难免有影响,她只是一个老鸨,那里敢得罪那些有钱人,

    可老鸨知道,这事她不得不说,不然她的四季坊恐怕很难再开下去,如果张天笑因为此事怪罪下来,那她以后就惨了,

    所以老鸨考虑再三,最后决定说出来,

    “昨天晚上,的确有人包下了冬梅的场子,那人是我们这里的金不换大爷。”

    张天笑和刘世显等人听老鸨说出金不换的名字之后,皆是一惊,他们知道,金不换的名字简直就是他的写照,吝啬至极,自己的东西,别人用金子都难换走,所以别人常常用此事来取笑他,难道他的东西比金子还贵,

    其实并不然,他只是吝啬而已,自己的东西不想给别人,可别人的金子自己却又想要,

    张天笑和刘世显吃惊,却并不是因为金不换吝啬,而是因为金不换惧怕老婆,他怎么敢在四季坊包下冬梅,

    “你可知那金不换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南明望着老鸨问道,老鸨点头:“这个自然是知道的,大约快午夜的时候,我因有些困就先睡了,可我还没有睡着,便听到楼下有人吵闹的实在厉害,我听此便很是生气,于是下楼教训那些龟奴,可当我下楼之后,发现吵闹的是一名女子,在我青楼吵闹的是名女子,这我还是第一次见,我正要下去讽刺几句,便看到金不换匆忙从冬梅的房间出来,而那女子见金不换出来,便破口大骂,随后甚至要动手,那时我才知道,那女子便是金不换家的母老虎金氏。”

    南明和花知梦等人听完老鸨的话之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古来青楼,定然经常发生这种事情吧,

    不过他们几人笑虽笑,却并没有忘记正事,南明继续问道:“金不换从冬梅出来的时候,冬梅可还好。”

    老鸨点头:“自然是好的,她还曾出来嘲笑了金不换几句,金不换受不了这种嘲笑,拉起自己的老婆,很生气的离开了。”

    刘世显听完,说道:“如此看来,金不换是很有可能杀死冬梅的,金不换那人一毛不拔,想来也是一个不忍被人嘲笑的人,为此杀人,对他来说很有可能。”

    众人点头表示同意,不过南明却突然问道:“这四季坊可有一名叫岳盈的女子。”

    老鸨听南明这样问,有些不怀好意的笑道:“哟,怎么没有,大爷若是想见,我这就去叫她,她在我们这里可也是很吃香的呢。”

    老鸨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天笑便突然冷冷呵斥道:“大胆,你怎么敢南……少侠说这样的话,南少侠问岳盈,自然也是为了查案。”张天笑本来想说南大人的,可他突然想起南明曾经告诉过他,没有必要,且不可透露他真实的身份,

    老鸨被张天笑如此呵斥,那里还敢再露出自己是青楼老鸨的样子,只得低头唯唯诺诺,

    “既然你们这里有这位岳盈姑娘,那就让她上来,我有话要问她。”

    老鸨点头,然后便下去叫人,不多时,那老鸨便领着一妙龄美人上来,那美人比南明昨天晚上远远望见的更漂亮,而且今天的美人少了一种胭脂气,给人一种生怜之感来,

    只是当南明望见岳盈的时候,便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天晚上她跟郑员外在床上的事情,岳盈的皮肤很白,一丝不挂的时候更白,让人望而生津,不自主的产生起冲动来,

    岳盈来到南明他们跟前之后,先是道了一个万福,然后便立在一旁等候问话,

    “昨天晚上岳盈小姐在什么地方。”南明望着岳盈,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不穿衣服的女人,

    岳盈微微抬头,随后又低下回答:“昨天晚上郑员外把我叫去了,我在郑府。”

    南明点头,岳盈并没有撒谎,只是只有这些还是不够的,南明继续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是今天早些时候回来的,那个时候这里的姐妹都还没有起床呢,我也因为太困太累,没有打扰大家便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岳盈说这句话的时候,分明是有所指,她被郑员外叫去,自然是行那男女之事,而那种事之后,虽然能够让男人和女人产生满足,但却又极其消耗体力,岳盈说自己很累,自然是不出意外的事情,

    只是有一点让南明怀疑,她真的是今天早些时候回来的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些轿夫在郑府等一个晚上吗,

    这点南明并没有道破,他只是微微点头,然后便再没有问些什么,

    刘世显在一旁很是奇怪,可他见张天笑对南明极其尊敬,自己也就不敢随便乱问,毕竟自己只是个捕头,负责抓贼而已,

    许久,他们在冬梅的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便离开了四季坊,他们要去询问金不换,如今他的嫌疑是最大的,不管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杀人,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金不换的家并不豪华,甚至还有些破败,可这些都只是表面,当南明他们几人走进金不换的府上之后,才发觉里面另有天地,

    不过这天地并不是山水,而是金不换的收藏,金不换的那些收藏个个价值连城,有官窑,有太师椅等等古玩,而且这些古玩还被金不换全部放在自己的房间,

    有此东西,可知金不换的身价绝对不低,只是他太吝啬了,

    他将南明等人领进自己的房间,却并不让茶,好像觉得让这些人喝茶,自己就太亏了,

    不过南明他们来这里也并非是为了喝茶,所以金不换请不请他们喝茶倒是无所谓的,金不换请他们几人坐下之后,问道:“几位来我这里所是为何。”

    刘世显很看不惯金不换的待客之道,所以有些生气的说道:“听说金老板昨天晚上去了四季坊,而且还包下了四季坊的头牌冬梅。”

    刘世显的话还没有说完,金不换的脸色便马上变了,不过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太多,他想不承认却也是不可能的,最后他只得点头:“没错,昨天晚上我的确去了四季坊,不过男人去那种地方,好像没触犯法律吧,怎么今天连张大人和刘捕头都来了呢。”

    刘世显冷哼一声,道:“冬梅死了,你说我们该不该来。”

    金不换听完刘世显的话之后,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冬梅死了,这怎么可能呢,你们怀疑是我杀了冬梅。”

    “没错,我们知道昨天晚上冬梅曾经嘲笑你怕老婆,你当时很生气,为此杀人,并非不可能。”

    金不换听完,便很生气的呸了一声,然后怒道:“她一个妓女,我有必要生气吗,就算我生气,我有必要杀她吗,为了一个妓女杀人,简直太可笑了。”

    金不换觉得可笑,可南明他们并不这样觉得,一个人杀人,往往是为了一个很小的原因,而那个原因让他们一时无法控制自己,

    杀人,更多时候是冲动的行为,很少是有预谋的,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南明站出来问道:“敢问金老板,昨天晚上你从四季坊离开之后,在哪里。”

    金不换望着南明,有些不屑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这金不换吝啬,脾气倒不小,而且还有些势利,张天笑和刘世显可以问他,南明便不可以,

    张天笑见金不换如此,便很是生气的呵斥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全权交由南少侠来办,金老板不必问那么多,只管回答便是。”

    如今有了张天笑的话,金不换那里还敢不回答,

    “我离开四季坊之后,便和夫人一起回府啦,而且一晚上都没有离开府上。”

    “可有人证明。”

    就在南明问出这句话之后,一个有些泼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可以证明,我丈夫昨晚从四季坊回来之后,那都没有去,他敢去哪,我打断他的腿。”

    听此人口气,便知来人是金不换的老婆金氏了,南明暗笑,果真是泼辣十足,

    金氏进来之后,金不换便大气不敢喘一个, 好像他害怕自己老婆比害怕张天笑更甚,

    金氏长的并不算漂亮,顶多算是有几分姿色罢了,南明望着金氏问道:“金夫人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竟然该背着我去四季坊找姑娘,我让他回来之后他再敢出去,我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南明淡笑,道:“既然金夫人如此说了,我们自然相信,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金老板,你与冬梅在一起的时候,可曾发觉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金不换的脸色难看,好像南明的这个问题让他很难回答,

    许久,金不换才结巴着回答:“特别倒没有什么,就是她身上挺香的……”

    金不换的话还没有说完,金氏便很是愤怒的揪住了金不换的耳朵,而且还怒道:“你说什么,她身上很香,是不是。”

    金不换知道自己说错了,连忙求饶:“不香,不香,她那有娘子身上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