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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荣菲冷冷道“这个貌似要问你家公子。”
杜荣菲没在去理古月，她直接回了屋子。
王邵此刻正在花厅，他叫来此番跟来的所有幕僚，一同商议刚刚的事，他要弄明白这好好的人为何忽然动怒。
众幕僚根本无法理解杜荣菲的想法，王邵无奈之下，只能叫古秋、古月、怀山前去问话。
古月的话很多，可话多不代表说得就是重点。最后还是古秋一语道破。“杜姑娘不想做妾。”
王邵一语不地坐着，这‘不想为妾’的想法着实让他费解。
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这样一个通透的姑娘，为何会有那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就算是那毫无出身的贱民，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就算是家中长辈独宠，想要自己择婿的小姐，那也仅仅是在择婿时，选一个自己相对满意的郎君。
至于这为妻、为妾，讲的是门第，讲的是与生俱来的身份地位。
王邵这次是真的为难了，他们中间隔着的不仅仅是门第，还有与生俱来的嫡庶之分。
“古秋，好生看着杜姑娘。但凡杜姑娘想要的，除了离开，皆满足于她。”王邵尽可能的安排着，他不想府中人因今日之事生出怠慢之心。至于古月，是时候处置了。
“是，奴婢定好生照料姑娘。”古秋领命起身离开。
待古秋离开，王邵才又开口“古月，你可知错？”
古月身子一震，“奴婢知错，奴婢错在不该同杜姑娘生口角。”
怀山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他心道“古月怕是要折在这里了。”
古月若只是这点错处，王邵看在夫人的面上，也只会打回去了事。至于最后如何处置，那是夫人的事。可今日显然不是打那么简单。
王邵端起茶杯，仔细地喝了一口，“还有呢？”
“还有……还有……”古月重重地叩了两个头，“奴婢一心只为公子，公子若带一位来历不明的女子回去，丢的不仅仅是公子的脸面。请公子放杜姑娘离开，请公子莫要为难自己，为难了夫人才是。”
古月一口气说完想要说的话，她心中默念“公子向来孝顺，定会看在夫人面上对自己网开一面的。”
王邵放下手中的茶杯，“本公子从来不知，你竟能替夫人说教与我。”
不带半丝感情的话语，让古月惨白的脸更加惨白。
古月不停地叩着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按照夫人吩咐，一心一意照顾公子。今日……今日公子就是要打杀了奴婢，奴婢也要劝上一劝，公子应当尽早息了纳杜姑娘为妾的念头。”
王邵缓缓站起，他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如你所愿。”
怀山低着头，跟在王邵身后，他满心不解公子为何会应古月所求。
难不成是古月暗中书信夫人，夫人施压，公子这才妥协？
就在怀山胡思乱想之际，王邵的声音传入耳中，“怀山，古月以下犯上，杖毙。”
怀山一怔，随即应是。
刚刚松了口气的古月，还没等身上的汗消，就听到了杖毙二字。
她瘫坐在地，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
古秋是一路小跑着回去的，她进到院中，看到送杜荣菲回来的侍卫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她喘着气，走到离她最近的侍卫旁，“大兄，杜姑娘可在屋内？”
侍卫答道“在，在，杜姑娘回来便不曾离开。”
古秋拍着胸脯“这就好，这就好。”她压低声音，“杜姑娘可同你等火？”
侍卫笑道“不曾。”
古秋又道“那杜姑娘可有哭闹？或是砸东西之类的？”
不等那人再做回答，一旁听二人对话的侍卫长走了过来。“杜姑娘回来便把自己关在房中，房中不曾传出任何声响。”
侍卫长同刚刚说话的侍卫对视看去，他们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了不妥。
今早生的事还历历在目，按道理杜姑娘回房，不该没有一丁点动静。
古秋缓缓看向房门，她大叫了声姑娘，就跑了过去。
侍卫长此刻也急了，他忙道“快去回禀公子。”他说着也跑向房门处。
古秋一边拍打着房门，一边喊道“姑娘……姑娘开开门，是奴婢，姑娘给奴婢开开门啊！”
侍卫长竖着耳朵仔细听着，他着急道“屋内没有半点声响。”
古秋更加着急了，“姑娘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她直接哭了起来。
侍卫长道“这样不行，我等还是破门而入吧！”
古秋抽噎着“对，对。”她说着让出位置。
“咯吱”一声，门从里面打开。
杜荣菲散乱着头，抬手遮挡射来的阳光，“吵什么呢？”
众侍卫瞬间尴尬当场，这让他们如何作答？
难道说我等以为姑娘自尽，如今正准备破门而入？
“姑娘……”
古秋是哭着扑到杜荣菲身上的，她没想那么多，她只知道她的姑娘还活着。
“呜呜……姑娘您吓死奴婢了呜呜……”
古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她自认跟在杜荣菲身边的日子，是她这辈子过的最好的日子，她甚至都有想过，以后也跟在姑娘身边伺候。
杜荣菲拍了拍古秋的肩膀，“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上了。”
古秋这两天没少因她离开的事落泪，只是她今早气急，这才关了房门。
她原只是靠坐床边想办法，谁知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人如何了？”王邵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瞬间又都紧张了起来。
他们转过身，扑通扑通全都跪了下去。
此刻就连哭得起劲的古秋，都跪在地上停了哭声。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这回死定了。
王邵在听到杜荣菲自杀的那刻，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他几乎是飞奔而来，他一路都在想，若是早知那人会自寻短见，他还会不会强行把人留下？
答案连王邵自己都感到意外。
他竟然认为只要那人活着，他如何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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