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视觉忽然模糊了一下。
就像是在眼前糊上了一团浆糊，能有淡淡的光感，但无法清晰视物。
当视线恢复清明之后。
吴克为其看到的一切所震惊。
要不是他再三确认，这些画面都是通过昆仑机甲的电子眼所观测到的。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产生了幻觉。
格子，无尽的格子。
头顶也是，脚下也是。
整个能活动的空间，都被限制在这一个平面之上。
就像一条裂缝，出现在一个完整正方体的正中央，但这个正方体的宽度可能是无限长。
极其压抑的气氛。
但偏偏，这个夹在格子之间的空间却一望无际。
整个空间内，那些头顶和脚下的格子，发出了淡淡的青光。
吴克捡起落在地上的侦测无人机。
将其重新安装回机甲背部。
而后漫无目的的游荡起来。
他想看看。
这一望无际的空间，是否仅仅徒有其表？是那些类似于全息投影的小玩意儿。
可是伴随着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发现自己这个想法错了，还错的很离谱。
这个空间是有空气的，但是以地球气压为参照物，这里的气压基本为零，也就是说，这里的空气极其稀薄。
所以昆仑机甲在高速的运动中。
并没有产生什么音爆云。
不过吴克仍然能知道，他的速度超已经超过了二十马赫！
一个小时后。
吴克有些后悔了，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进来这里。
天知道，他看着这些一模一样的格子，一模一样的景物，有多么的烦。
他的眼前已经有一个小时没有变换过画面啦。
三小时后。
吴克想要回去了，他开启了机甲原路返回功能。
这还是考虑到在一些环境恶劣的战场，没有网络的情况下，担心驾驶者迷路，所开发的功能。
机甲会顺着自己来时的轨迹，原路返回，这个误差精度不会超过五厘米。
因为机甲的控制电脑上，完美地记载了机甲在运动时的各项传动反应。
照着反来一遍就行了，这对于电脑来说，并不是十分困难的目标。
时间再次过了一个小时。
吴克脱离昆仑机甲。
从系统空间中拿出新型聚合材料电池，给一直在持续飞行的昆仑机甲换上。
时间又在不知不觉中。
流失了两个小时。
吴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他明明看见机甲已经来到了自己出发的地方。
但是，那个地方跟其他地方没有任何的区别！
自己好像。
迷路了！！！
多特么不可思议。
持有造神科技，和一部分三体科技的自己竟然迷路了！
机甲之内的吴克有些懵，他再次尝试激活机甲的返程，程序。
但是机甲显示，自己的位置的确，在吴克进入的位置上。
吴克甚至尝试用虚空引擎扫描前方。
但仍然一无所获。
他再次换了个方向，奔袭出去。
昆仑机甲的功率也被他开到最大。
这个空间内的空气阻力极小。
所以他也就不在乎那一点点能耗了。
再度奔行了一个半小时。
昆仑机甲的能源又即将耗光。
吴克黑着一张脸。
从系统空间中再次拿出了一组新型聚合材料电池。
换好电池之后，他站在原地。
问道:“逆羽，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吗？换种说法，你能理解这种情况吗？”
脑海中的逆羽沉默了一会儿。
道:“这种情况，我无法理解。”
吴克再次环视四周。
散发着青光的格子，成了这片空间中的永恒主题。
格子，这该死的格子！
他莫名有些焦躁起来。
再次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
昆仑再次全功率的飞行起来。
再次过了三个小时。
期间他又更换了两组电池。
但眼前的景象仍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的焦躁变成了狂怒。
这种狂怒的情绪不知因何而起。
可能是因为光柱光柱即将到来，也可能是因为自己被死死的困在这里，毫无办法。
吴克掏出无尽之刃。
疯狂的朝其中灌输暗能量。
对着头顶和地面的青光格子发起了无差别攻击。
不过这些格子似乎也是跟构成飞船的非牛顿流体金属相似的材料构成。
这也导致，本来一心发泄的吴克。
越发愤怒起来。
十分钟后。
他有些惊惧起来。
自己的情绪似乎被左右。
他明明很清楚，这样的劈砍没有任何的作用。
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他甚至已经动用了储备在系统空间的新型聚合材料电池。
庞大的电能灌输进无尽之刃之中。
在剑身上缠绕起汹涌的雷霆。
他疯狂的向前俯冲，直到速度到达一个极限，吴克飞过的地方甚至都形成了强烈的风压。
他狠狠地投掷出手中的无尽之刃，斜着砸向地面的青光格子。
无尽之刃携带着庞大的动能。
狠狠地砸在一个格子之上。
这次虽然声音依然沉闷。
但那闷响却远远的传开。
吴克捡起无尽之刃，再次加速，投掷。
他眼中似是燃烧起了肉眼可见的怒火。
很奇怪的感觉，他明明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却偏偏无法停下来。
发泄仍在继续。
他像是一头疯牛，在这平面之中不知疲倦的穿梭劈砍。
而离吴克无尽遥远的地方。
那是位于清光格子之上的虚无空间。
有一个男声突兀的响起。
“亚当，他的意志快崩溃了。”
“不急！我们还可以继续进行一些消耗。”
“他有那么危险吗？”
那个被唤作亚当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
道:“如果是三十亿年前的我们，可以像捏死一只单细胞生物般，捏死他，但是现在，他对我们的威胁程度很高。”
亚当继续说道:“他似乎掌控了一种概念武器，包括他手中的武器也同样如此。”
“概念武器，多么熟悉的名词啊！可就是这种武器，造成了现下的这种局面。”
亚当打断了他的感叹。
“这是我们的选择，也是我们应该承担的后果。”
“这是你们的，并不是我的！你们这群刽子手。”
两个声音之间陷入了沉默。
直到最后。
也只能听到亚当的一声叹息。
虽然惆怅。
但也能听出其中的无奈。
“可是我们并没有错，不是吗？”